黎婉掏出手帕替我拭汗时,我才发现后背早已湿透。
她发间的炉灰混着冷汗,在月白衣襟上晕开浅灰的云纹。"方才那招梯云纵接玉女穿梭..."她眼睛亮得惊人,"怕是三丰祖师见了都要拍案叫绝。"
我笑着捏她鼻尖,却摸到层细密汗珠。
她耳垂瞬间红透,低头时发簪上的药玉碰到我手腕,叮咚声惊醒了沉睡的机关蛇。
那小东西突然昂首吐信,蛇瞳里映出《紫霄丹诀》封皮上的奇异纹路。
"快看!"黎婉突然指着丹诀扉页。
先前争夺时没注意,此刻月光斜照,那些云雷纹竟组成了武当山舆图。
我摸出怀中的掌门令牌按在图中央,令牌边缘突然弹出七根金针,正对应北斗七星方位。
阁楼突然剧烈震颤,某个尘封百年的暗格应声而开。
我接住滚落的玉匣时,匣盖上"光明"二字刺得掌心发烫。
黎婉突然拽我衣袖:"青书你听!"她指尖的药粉在虚空画出音纹——是青铜风铃在奏《清心普善咒》。
我猛地扯动天蚕丝,书架如潮水般退开。
月光如瀑倾泻在中央石台上,照见半卷泛黄的《真武荡魔录》。
书页间夹着的昆仑雪莲标本,竟与早晨收到的密信花瓣一模一样。
"不对!"我忽然按住黎婉伸向古籍的手。
石台四周的青铜兽首同时转向我们,口中衔着的夜明珠开始频闪。
机关蛇突然焦躁地盘成太极图案,鳞片与青砖摩擦出零星火花。
远处传来宋远桥的怒喝声,紧接着是俞莲舟的剑鸣。
黎婉突然指着穹顶:"字...字在动!"那些游走的墨字突然聚成张狰狞鬼面,正是当年西域魔教的图腾。
我怀中的掌门令牌突然发烫,烫得胸口的蚕丝甲滋滋作响。
当第一缕晨光刺穿窗棂时,我们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。
失重感袭来的瞬间,我瞥见塌陷处露出的石阶上,赫然刻着与玉匣相同的"光明"纹样。
黎婉的惊呼声中,我死死护住怀中的丹诀,任由下坠的狂风掀起道袍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