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婉下意识往我怀里缩了缩,这个动作让我心头猛地揪紧——当年万安寺大火时,周芷若可曾这般依赖过谁?
"跟紧我。"我握剑的手渗出冷汗,剑锋却稳稳指向黑暗深处,"接下来这段路,咱们得踩着禹步走。"话虽这么说,掌心传来的温度却让我想起蝴蝶谷的月光。
若真折在这古墓里,倒也算应了那句"生死相许"?
软剑在掌心沁出寒光,我拽着黎婉紧贴石壁。
甬道尽头的青铜兽首突然张开獠牙,机括震动的嗡鸣声像极了暴雨前的闷雷。
"三息后向巽位滚!"我将黎婉往怀里一带,剑锋挑起地上碎石。
第一波箭雨破空时,碎石恰好撞在左侧灯台上,火星迸溅处照亮了箭矢轨迹——七寸铁翎,三棱箭镞,竟与当年汝阳王府豢养的鹰羽卫制式一般无二。
黎婉的裙裾擦着箭镞掠过,我嗅到她发间茉莉香里混了丝血腥气。
第二波箭雨接踵而至,这次箭杆上绑着的磷粉袋在空中炸开,幽蓝火光照得甬道如同鬼域。
"坎位三步!"我扯下外袍旋身挥舞,布帛撕裂声里裹住三支透甲箭。
黎婉突然反手扣住我腕脉,指尖点在右肩井穴:"青书看地面!"
磷火映照下,青砖缝隙渗出暗红液体。
我瞳孔骤缩——这分明是西域血蜈蚣的毒腺分泌物。
箭雨不过是个幌子,真正的杀招是这些遇热即燃的毒浆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"闭眼!"我揽住黎婉的腰腾空跃起,软剑在穹顶借力一点。
第三波箭雨擦着鞋底飞过时,剑尖精准挑断东南角的青铜锁链。
机关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箭雨突然调转方向,竟朝着来路反射回去。
我们跌落在丈许外的石台上,黎婉的簪子不知何时斜插进我衣领。
她慌忙伸手要取,指尖却擦过我喉结:"对、对不起..."
"无妨。"我笑着摸出火折子,火光亮起的刹那,她耳尖的红晕比磷火还要明艳。
正要调侃两句,忽见石台边缘的青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——方才的毒浆已顺着砖缝蔓延至此。
黎婉突然扯下腰间香囊:"快含住这个!"塞进我口中的苏合香丸带着她掌心的温度,我喉头滚动着咽下,却瞥见她将自己那枚藏在舌底。
这个细节让我心头微颤,当年蝴蝶谷疫病肆虐时,张无忌是否也曾这般与人分食药草?
前方豁然开朗的洞窟里,三条甬道如同巨兽的咽喉。
左侧通道飘来淡淡檀香,石壁上用朱砂绘着北斗七星;中间通道涌动着潮湿雾气,隐约可见青苔斑驳的剑痕;右侧通道则寂静得可怕,连火折子的光都像是被黑暗吞没。
黎婉的指尖在我掌心轻划:"你听。"死寂中传来极细微的叮咚声,像是玉磬坠入深潭。
这声音我曾在真武大殿听过——每当张三丰闭关参悟时,殿角铜漏便会发出类似的清鸣。
"三条路都透着古怪。"我蹲身捻起尘土,中间通道的湿气竟在掌心凝成冰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