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分明是古墓派寒玉床才有的特性,可那本该在终南山下的物件,怎会出现在武当深山的秘窟之中?
身后突然传来石块坠落的闷响,我们方才通过的甬道正在缓缓塌陷。
黎婉攥着我袖口的手猛然收紧:"选哪条?"她的呼吸扫过我颈侧,带着苏合香的清苦。
我凝视着左侧通道的北斗刻痕,那些朱砂的走势竟与真武七截阵的起手式暗合。
但右侧通道飘来的铁锈味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那是屠龙刀饮血后才有的腥气。
"等等。"我拦住要往中间走的黎婉,剑尖挑起块碎石掷向右侧通道。
石头没入黑暗的瞬间,洞顶突然垂下密密麻麻的银丝,每根丝线都缀着淬毒银针,在火光下泛着幽蓝。
黎婉倒吸冷气:"千蛛万毒手?
可那不是..."她突然噤声,我们都想起了那个本该死在光明顶的毒妇。
我背脊发凉。
中间通道的雾气突然翻涌,隐约现出个人形轮廓。
我横剑当胸,却见那雾影朝着真武大殿方向盈盈下拜。
黎婉的玉佩突然发烫,莹绿光芒照出雾中飘散的道符残片——分明是武当弟子常用的平安符。
左侧通道此刻传来钟磬清音,这次连黎婉也听得分明:"是紫霄宫的晨钟!"她眼底泛起希冀,可当我摸出那枚铜钱卜卦时,钱币竟在掌心裂成两半。
三条通道随着铜钱碎裂同时颤动,石壁上的刻痕开始诡异地流动。
北斗七星化作蝌蚪文,剑痕扭曲成毒蛇信子,连黑暗都凝成旋涡。
黎婉突然踉跄着靠在我肩头,她腕间的守宫砂竟渗出点点血珠。
"抓紧我!"我将软剑插入地面稳住身形,另一只手死死环住黎婉的腰。
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腥甜血水,那些血珠在半空凝成熟悉的篆字——分明是《九阴真经》中的"移魂大法"口诀。
当震动终于停歇时,三条通道已变得截然不同。
左侧铺满龟甲残片,每片都刻着生辰八字;中间悬着七柄木剑,剑穗颜色正是武当七侠的代表色;右侧则浮现出星图,心宿二的位置钉着枚带血的冰魄银针。
黎婉忽然指着自己袖口:"你看!"不知何时,她的衣袖内侧沾满了荧粉,在黑暗中拼出个"生"字。
可当我们转头看向来时路,塌陷的甬道处赫然立着块石碑,碑文正是《道德经》中的"出生入死"章。
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,这三条通道仿佛对应着天地人三才杀局。
武当的晨钟、古墓的寒雾在此诡异交融,就连怀中的铜钱残片都开始发烫。
黎婉忽然踮脚凑近我耳畔:"你记不记得《冲虚经》第四篇..."
话未说完,中间通道的木剑突然齐齐出鞘,在空中摆出真武七截阵的起手式。
而左侧通道的龟甲竟开始自燃,焦臭中浮现出张三丰的笔迹——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"道法自然"四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