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尖的金疮药香混着硫磺味,竟让我想起活人冢里那尊被香火熏黑的老君像。
发簪上的血蝴蝶突然振翅,蝶翼扫过铜钱时,我听见地底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嗒声——
西南方岩壁轰然洞开,三十六尊青铜人像手持书卷缓缓升起。
它们关节转动发出的吱呀声,竟与真武殿晨钟的余韵完美契合。
我按住黎婉想要上前的脚步,袖中铜钱已算准第一个青铜人抬手的角度。
成昆的铃铛在此刻突然全部炸裂,飞溅的青铜碎片里,我瞥见某本人皮封面的古书在紫焰中若隐若现......
黎婉指尖的金疮药香突然变得刺鼻,我盯着那本在紫焰中浮沉的人皮书,后槽牙被硫磺味硌得发酸。
成昆的青铜碎片还在空中划着抛物线,三十六尊青铜人像已经摆出真武七截阵的起手式——这他娘的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。
"武当小儿还装清高?"海沙帮的鱼叉贴着黎婉鬓角飞过,钉在岩壁上嗡嗡作响。
我反手甩出三枚铜钱,看着那帮杂碎捂着裤裆滚下擂台,突然想起上个月在真武殿偷吃供果时,三师叔说江湖就像糖醋鲤鱼——看着红火,翻过来都是焦黑的鱼骨头。
成昆的瞳孔在紫焰里缩成两点墨汁。
这老阴货大概没料到,我非但没扑向秘籍,反而拽着黎婉退到擂台东南角的生门位置。
青铜人像关节转动的吱呀声里,我甚至能听见他后槽牙摩擦的响动。
"宋掌门倒是沉得住气。"周颠的弯刀砍在青铜人像手腕上迸出火星,这明教疯子居然还有空冲我咧嘴,"听说你们武当讲究什么...什么他娘的以静制动?"
他话音未落,那尊青铜人像突然张开嘴喷出毒针。
我抬脚踹飞两个崆峒弟子当肉盾,看着他们后背瞬间黑紫的皮肤,突然理解张三丰为什么总说江湖是口熬了三百年的老汤锅——越熬渣滓越多。
"周兄当心!"我甩出腰带缠住周颠后颈时,这疯子正被空闻大师的袈裟卷得像个陀螺。
少林老和尚的慈悲掌风擦着我耳畔掠过,震碎了三丈外的钟乳石柱。
黎婉突然在我腰间掐了一把,这丫头总能用恰到好处的疼痛提醒我:武当掌门要注意形象。
成昆的铃铛碎片突然在西南角聚成个八卦阵。
我盯着他袖口翻出的黑血蛛丝,终于想起活人冢里那尊老君像的蹊跷——香灰厚度不对,贡品摆盘是反的,这老秃驴居然把机关术藏在道观里!
"青书!"黎婉的惊呼混在青铜鼎的轰鸣里。
我旋身用真武剑挑起漫天书页,看着那些写着《九阴真经》的碎纸在毒雾中化作灰烬。
何太冲的惨叫声格外悦耳,这厮刚才还想用两仪剑法暗算黎婉。
成昆的脸在紫焰里扭曲成毕加索的画作。
他精心准备的毒瘴被青铜人像吸了个干净,那些闪着金光的机关关节,此刻正按照真武七截阵的韵律吞吐雾气。
我摸出怀里焐热的铜钱,突然很想给三年前在武当山摆烂的自己磕个头——要不是当初在藏经阁偷懒翻到那本《机关要术详解》,这会儿怕是要和峨眉派的老尼姑们挤在毒雾里跳大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