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摸到腰间玉牌碎片,锋利的边缘在掌心割出血线。
当血珠滴在黎婉的星屑冰晶上,那些冰粒突然爆开成萤火虫般的光点。
中毒弟子的剑阵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生机,七柄青钢剑自发组成天罡北斗的阵势。
"父亲,借三清铃一用!"我劈手夺过宋远桥的拂尘柄,尾端青铜铃铛在毒雾中发出闷响。
黎婉会意地将银簪刺入铃身,冰晶与青铜碰撞出奇异的颤音。
发狂杀手们突然集体僵直,天灵盖的金针嗡嗡震颤着跳出半寸。
就是现在!
我踩着某个中毒弟子的肩膀腾空,齿痕铜钱镖全部打向骨哨传来的方向。
松林深处传来闷哼,漫天锁链镖突然失了准头。
武当弟子们趁机变阵,两仪剑阵化作四象归元,青钢剑光织成天罗地网。
"留活口!"宋远桥的提醒还是迟了半拍。
最后三个杀手突然七窍流血,皮肤下鼓起数十个蠕动的鼓包。
黎婉的银簪刚触到尸体,那些鼓包就爆成血雾,溅在松树上竟腐蚀出佛头状的坑洞。
林间死寂突然降临,只剩下弟子们压抑的喘息声。
我蹲下身查看尸体,发现他们后槽牙都藏着蜡丸,捏碎后露出半张鎏金笺——正是三日前我在武当山焚毁的那批密信同款信纸。
"青书,你看这个。"黎婉用银簪挑起块焦黑树皮,上面粘着半片金箔。
当夕阳余晖照在上面,竟显出少林寺藏经阁特有的卍字纹。"这些杀手的锁链镖末端,刻着罗汉堂惩戒叛徒的戒律文。"
宋远桥突然剧烈咳嗽,道袍前襟晕开大片暗红。
我这才发现他左手小臂泛着青黑,伤口处竟嵌着半枚木鱼槌。"方才那招降魔杵......"他苦笑时,袖中掉出块鎏金牌匾碎片,"是达摩院首座的......"
话音未落,东南方山道突然传来巨响。
我们赶到时,只见三十丈高的断龙石封死了去路,石面布满新鲜凿痕。
最骇人的是巨石中央嵌着半截金刚杵,杵身缠绕的锁链还在微微晃动,末端铁环上沾着星屑冰晶——与黎婉发间的一模一样。
我伸手触摸石壁,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。
那些看似杂乱的凿痕,连起来分明是羊皮卷上残缺的"魔"字最后一笔。
黎婉的银簪突然自发悬浮,在巨石表面映出北斗七星的倒影,而天枢星的位置正对着武当山方向。
山风卷着松脂味掠过鼻尖,我忽然想起清晨出发时,真武大帝塑像眼角那滴迟迟未落的露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