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老的怪笑从冰网中传来:"好个郎情妾意!"他忽然鼓起腮帮猛吹口气,罩住他的冰网瞬间染上猩红。
黎婉突然闷哼一声,唇角溢出血丝。
我揽住她后腰疾退七步,铁牌顺势拍在药老头顶。
阴阳鱼眼青光暴涨的刹那,老头脸上的毒疮突然接连爆开,喷出的脓血竟在地面蚀刻出完整的太极图。
"走!"药老嘶吼着撞向山崖,裹着满身毒烟坠入云雾。
我伸手去抓时,只扯下半截绣着药王谷徽记的衣袖。
黎婉突然按住我渗血的虎口,她指尖的凉意让我想起初春融化的雪水。"你的手..."她睫毛上还凝着冰晶,低头包扎时发丝垂落在我腕间,"每次受伤都这般逞强。"
我故意把染血的衣袖凑近她鼻尖:"师妹的安神香倒是比金疮药好闻。"她耳尖瞬间飞红,正要说什么,山谷深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咆哮。
挂在枯树上的银铃铛疯狂震颤,陈二狗背着的药箱突然自动弹开。
我们昨夜采集的翡翠草叶竟全部立起叶尖,齐刷刷指向毒瘴翻涌的山谷。
"装神弄鬼。"我踢了块碎石进毒瘴,石头落地的回声却像砸在某种鳞甲上。
铁牌突然自动飞回腰间,阴阳鱼眼首次同时指向正东方。
黎婉突然抓住我手腕,她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冰晶卦象:"兑上艮下,泽山咸卦。"她声音有些发抖,"掌门师兄,此卦主...主刀兵之灾。"
我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,剑柄上的荧光粉末簌簌飘落。
当最后一点荧光没入毒瘴时,整座山谷突然响起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仿佛有千斤重的利爪在岩石上缓缓拖行。
陈二狗突然指着天空怪叫:"鸟!
那些绿鸟在掉毛!"我们抬头望去,早先惊飞的云雀正盘旋着坠落,碧绿的羽毛在半空就化为飞灰。
飘落的灰烬里,隐约浮现金线虫扭动的幻影。
林羽不知何时爬到了高处,他撕裂的衣襟里露出半截血色刺青——那图案与药老臂上的太极图互为倒影。
当他迎着山风张开双臂时,整座山谷的毒瘴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。
"装够了吗?"我弹指震碎他藏着的传信烟火,火星坠入毒瘴的刹那,某种洪荒巨兽的吐息声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颤抖。
黎婉的玉佩突然红光大盛,在我们脚下映出个巨大的兽爪印记。
当第一块磨盘大的山石从崖顶滚落时,我拽着黎婉扑向左侧凸出的岩架。
陈二狗胖乎乎的身躯异常灵活地钻入石缝,而林羽的狂笑淹没在越来越近的咆哮声里。
铁牌在腰间烫得几乎握不住,阴阳鱼眼终于停止转动,直直指向毒瘴最浓处。
那里隐约可见七棵呈北斗状排列的枯树,每棵树干上都钉着枚青铜铃铛——与药老身上的一模一样。
黎婉突然倒吸冷气,她袖中的冰魄针全部指向我身后。
我转身时,正看见最后一丝晨光被翻滚的毒瘴吞噬,整个山谷瞬间陷入诡异的翡翠色幽光中。
而在这幽光深处,某种重物碾过岩石的声响正由远及近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