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指尖在黎婉袖口的糖渍兔子上轻轻一捻,甜腻触感混着蛊虫的焦臭味在鼻腔里炸开。
松树枝桠间那道蛇形玉珏的冷光,像根毒刺扎在脊梁骨上。
"这锅杏仁糖要翻砂了。"我顺势抄起铜铲往院墙方向斜斜一指,二十口糖锅腾起的白雾顿时遮住窥探者的视线。
黎婉的糖勺在铁锅边沿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,真武殿房檐上立刻传来七师弟佩剑的嗡鸣。
赛场上铜锣骤响。
最后一轮比试的对手是峨眉与崆峒的联队。
灭绝师太的徒孙们抱着剑匣入场时,我分明看见她们鞋底沾着武当后山特有的蓝尾蝎碎壳——方才松林里那位不速之客的见面礼。
"请宋掌门赐教。"领头的静玄师太拂尘横扫,七十斤重的玄铁剑匣轰然坠地。
青石板缝隙里突然窜出十几条碧绿小蛇,崆峒派的玉真子正捏着竹笛朝我们笑,那些蛇鳞在阳光下泛着和院中糖霜相似的诡蓝。
武当队列里响起细微的骚动。
三师弟的太极剑穗缠上了蛇尾,五师妹的流云袖被毒牙勾破寸许。
我叼着麦芽糖蹲在裁判席,看对方阵营里飘来的桃粉色毒雾在真武剑气中凝成"心浮气躁"四个字。
"接着。"我将怀里油纸包甩向擂台,三十六个糖人精准落进武当弟子掌心。
黎婉昨夜熬制的蜂王浆裹着薄荷叶,甜辣气息冲开毒雾的瞬间,七师弟突然剑走偏锋,真武剑法第七式"玄武听涛"被他使成了挑糖画的架势。
峨眉弟子剑阵微滞。
要破联剑之术,就得比她们更会借力。
我冲场边抱着糖锅的杂役弟子比个手势,熬成琥珀色的麦芽糖浆突然泼向半空。
武当众人脚踏八卦方位腾空而起,三十六柄长剑搅动糖丝,竟在擂台中央织成张流动的太极图。
"凝神,守中。"我叩着铜锣轻吟《清净经》,糖浆遇风凝固的脆响与剑锋破空声奇妙共振。
静玄师太的拂尘扫到糖网竟再难寸进,那些黏连的糖丝顺着峨眉心法运转轨迹,把七十二式回风拂柳剑粘成了蹒跚醉汉。
玉真子的毒蛇突然调头扑向自家阵营。
台下爆发的喝彩声震得糖画奖杯簌簌落金粉,我望着崆峒派手忙脚乱拔蛇毒的模样,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峨眉山旅游时见过的猴子——也是这般气急败坏地抖落身上的糖果包装纸。
"宋掌门好手段。"静玄师太抹着额角糖丝,突然翻掌亮出块刻着蚩尤像的铁牌,"却不知能不能破这上古残阵?"
我心头猛地一跳。
原着里这该是二十年后张无忌在波斯总坛遇到的杀局,此刻铁牌边缘的五毒教图腾还在往下滴蓝血。
余光瞥见黎婉正在给受伤弟子包扎的侧影,她发间那对糖珠耳坠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晕。
"师太可知武当有种点心叫太极糕?"我笑着摸出块黑芝麻馅的白玉方糕,"阴阳相济时..."指尖运起梯云纵的内劲,糕点破空瞬间分裂成黑白两色,精准嵌入铁牌上蚩尤的双眼。
铁牌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,那些蓝血竟像活物般朝黎婉的方向蠕动。
我假装踉跄打翻糖罐,黏稠的麦芽糖浆恰好凝成道琥珀屏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