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烫的湿布贴上肌肤时,她忽然想起《齐民要术》中记载的醋淬灭火法。
小五拽着她衣角往西墙根指:"娘娘,那里有个洞!”
墙角的洞,只能是狗洞,别人介不介意她不知道,这会儿她真的是一点也不介意。
再介意连小命都没了。
田翎稚先把孩子一个个推出去,等她钻出来的时候,迎面对上吴寿亭的一张老脸。
本来长得就丑,冷笑起来的样子更丑,“田娘子这钻洞的本事,倒是驾轻就熟啊!可见平时没少了钻这狗——洞吧!哈哈哈!"
田翎稚气的牙痒痒,“不及吴掌柜。好歹我还能钻出来,假如吴掌柜的你能钻出来吗?到时候火烧了眉毛不知道吴掌柜的你变成一只烤乳猪也不一定。”
眼看着吴寿亭一张老脸气得青紫,田翎稚反手甩出落在井边的歹人来不及换的盐袋子,“偷梁换柱的本事吴掌柜倒是有一些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这种海盐是要送往边关的吧,如今出现在我店里面的井里,吴掌柜的又想栽赃给我?”
小主,
众人仔细看,那盐袋子上正是兵部严控的官盐特征。
吴寿亭笑着走过来,长靴碾过满地狼藉,忽然凑近,压低了声音,“那又怎样?百禄镇镇三十六口盐井的契书和账本都在此,田娘子要验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老四从冰鉴中探出头,稚嫩小手指点着某页:“乾元三年四月,金樽楼购井盐三百石,同月兵部奏报边关缺盐——这数目对得妙啊,这难道也是巧合吗?”
人群哗然。
师爷带着差役撞开院门时,田翎稚正举起烧焦的盐袋:"诸位邻里作证,这袋上可烙着兵部的火漆印!”
“来人,吴掌柜的拿下!”
师爷一声令下,左右衙役上前,各压一手,将吴寿亭紧紧锁住。
扳倒一个祸害真是大快人心,相反的吴寿亭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和惶恐。县衙里的常客。
申时。
田翎稚在煎药。
忽然听见老三昏睡间呓语,:“爹爹的铠甲...也有这个味道……”
她猛然想起那日男人腕间的黑曜石。取来瓷片对光细看,纹路间藏着行小楷——“昭武校尉萧”。
驼铃声响。
胡商隔着轩窗抛进个锦盒,打开是支犀角杯。杯底黏着张盐引,签发日期竟是三日前。田翎稚蘸了点汤药涂抹在上面,泛黄的纸张渐渐呈现出一个印记。
暮色中,玄衣人的身影再次掠过屋脊。田翎稚握紧瓷片,耳边回响起原身被杀时的冷笑,“你以为这事你脱得了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