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...琉璃灯...”刺客灰蓝色的瞳孔开始涣散,指尖深深抠进萧道寒臂弯,“他们用子母蛊...操控...”话未说完,七窍突然涌出黑血,竟是中了与长公主相同的牵机剧毒。
刑房暗门轰然洞开,夜风卷着杏黄蟒纹的衣角掠过门槛。
萧道寒抱起尚有体温的尸体跃窗而出,身后传来弓弩上弦的脆响。怀中之人的脉搏在他掌心微弱跳动,锁骨处的朱砂痣泛起妖异红光——与母亲腕间念珠的幽光如出一辙。
萧道寒背抵着冰凉的墓碑喘息时,怀中人已没了气息。
他撕开刺客的夜行衣,肩胛骨处箭疤的形状与母亲锁骨下的伤痕完全重合——这是萧家白羽箭留下的特殊创口。
远处灯火在荒丘上忽明忽暗。
萧道寒割破掌心将血抹在青铜腰牌上,锈迹褪去后露出“戊七”下方浅浅的刻痕:泰和殿当值簿第三册七页。这是父亲教过他的密文解法。
子时刚过,萧道寒已潜进枢密院档案库。
尘封的大历元年春猎记录里,夹着半张被撕碎的产房记事:“……亥时三刻,长公主诞下双胞男婴。接生嬷嬷陈氏抱次子出帷幔时,遭庆隆帝亲卫截杀...”
萧道寒将烛台凑近,发现墨迹遇热后浮现出暗纹——竟是庆隆帝批阅奏折时惯用的朱砂印泥。
他猛然想起佛堂密函上的九瓣金莲印,那方私章本该在母亲出嫁时收回皇室。
档案架后方传来机械轻响。
萧道寒闪身避过毒箭,却见二十名玄甲影卫堵住退路,为首之人高举的令牌上,九瓣金莲正在灯下泛着血光。
“陛下在泰和殿备好了荷花酥。”影卫统领的弯刀映出萧道寒染血的面容,“就像您七岁迷路那晚一样。”
穿过宫门,走过长廊。
檐角铁马叮当声里,他听见父亲临终前的呓语:“...灯下黑...最危险的火折子往往藏在烛台里...”
庆隆帝的冕旒在夜明珠下微微晃动。
当萧道寒跪在玉阶前时,帝王袖中滑出的狼头香囊正垂落在血玉案上——与北狄王冠的图腾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