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徽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。这辆九十年代的桑塔纳是他特意从二手车市场淘来的,修车师傅花了整整两周才让它重新跑起来。与周围那些锃亮的豪车相比,活像个误入晚宴的流浪汉。
"去梧桐路17号。"他说。
林小雨瞪大眼睛:"那不是衡盛资本的总部吗?"
"现在是晚餐时间。"叶徽发动车子,老旧引擎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,"他们的首席法务应该正在加班。"
四十分钟后,叶徽坐在衡盛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,面前摊着厚达三百页的收购协议。衡盛的少当家程昱——他上个月在围棋俱乐部认识的朋友——正用钢笔敲打着桌面。
"你确定要买这个破会所?"程昱翻着财报直摇头,"去年亏损四百多万,就靠几个煤老板充门面。"
叶徽端起骨瓷茶杯。茶汤橙红透亮,是上好的正山小种。他想起前世英国茶商送来的那些锡罐,上面也印着同样的皇冠标志。
"第十七页第三款。"他指向合同某处,"关于土地所有权那条,加个补充条款。"
程昱的律师团队立刻凑过来。叶徽不急不缓地解释着民国时期的地契法,几个资深律师听得频频点头。谁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卷泛黄的图纸——那是上周在旧书市场淘到的1952年城市规划图,上面明确标注着云巅会所占用的地块存在产权争议。
凌晨两点,当苏芳在派对上接到电话时,叶徽正站在云巅会所的金库前。经理哆哆嗦嗦地打开保险柜,露出里面一摞泛黄的租赁合同。
"1951年的文件。"叶徽戴上白手套,轻轻拂去文件上的灰尘,"当时租约上写的是'叶氏医药研究会',租期九十九年。"他转向面如土色的经理,"也就是说,直到2050年,这片地的使用权都在叶家手里。"
林小雨在一旁拼命掐自己大腿。她亲眼看着学长用毛笔在宣纸上仿制了一枚早已绝迹的印章,又用茶渍做出做旧效果。现在这份"家传地契"正被衡盛的律师团队奉为至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