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不能这样写战报———荆国几位绝巅齐出,布下天罗地网,怒擒三分香气楼一位天香美人!
总归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。爷爷已经开口批评,反倒就不会真的有板子往他身上落。
“千错万错,都是小子的错。”中山渭孙诚恳地道: “小子不知天高地厚,涌了几斤热血,灌了几口黄汤,便觉世间无事不能成,胆敢图谋这等强者,确实是不自量力……”
“人已经被你钓出来了,是我们这些所谓站在现世绝巅的人,武不足以杀敌,力不足以擒贼。哪有怪你的道理?”曹玉衔摆摆手: “荆国没有推责小辈的传统,你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。”他又沉吟: “东天师和长公主损了多少道质,罗刹明月净坏的只多不少。这一战虽未功成,毕竟将她重创,至少折了她百年苦修。想她短时间内,再不必有超脱的图谋。无论那【祸国】是否为真,这人的威胁,也至少可以放到神霄之后再来考量。”
“最好是如此??”宋淮长叹一声,终是自去了。
再不提陈算的死。
……
……
浓烈的色彩在虚空淡化,一抹一转,又成了窈窕姿态……
色彩交织的罗刹明月净,静悬此间。
这是一片无际的虚空,没有方位,也不存在时间,因果隔绝,天机不透。
“计划正在稳步推进,你为什么突然逃走?”一个年轻的、富于激情的声音,在此间响起来。
“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。”罗刹明月净淡声道。
“我是问……为什么?”那声音猛然迫近了,带来清晰可见的、似乎这片虚空都难以承受的重压。
色彩立即铺开!于虚空之中清晰存在!
罗刹明月净一霎声冷似铁: “神侠,你以什么身份来质询我?我可不是你们平等国的人,也不在乎你的狗屁理想。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,从来也不是你的下属————你还能不能谈?不能谈就换圣公或者昭王来。”虚空之中神侠的声音缓了缓: “世道艰难,人间逼仄,咱们也是不得不携手。本座并没有责怪楼主的意思,只是不愿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。”
罗刹明月净却没有就此罢休。
“世尊没了, 【执地藏】败亡了,你也变得偏执了……祂死到你身上去了?”
她恨声道: “今天是我距离超脱最近的一次,我难道愿意放弃吗?我损失的道质,被斗昭斩了一刀的桃花源,都不知去哪里弥补————你一个尚未进场的,一文未损,毫厘不失,倒在这里这里指指点点!”
神侠的声音道: “按照事先约定,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们分担。 【桃花源】昭王能够帮忙修补,即便是你的道质……”
“事已不可为!不可为了!明白吗?”罗刹明月净厉声打断他: “我难道不想一举覆荆,得证【祸国】,踏足超脱?”
“你们再怎么分担,我的修行也受到影响了。”
她叹息: “我要怎么说你才肯明白?计划出了变故,非人力能挽救。”
“相比于计划,不过是多了一个斗昭,一个黄舍利??”神侠的声音顿了顿,多了几分肃冷:“杀了黄舍利,黎国吞荆更容易实现。”
“黄舍利出现,代表黄弗也随时会来。至于斗昭……”罗刹明月净怒而生笑: “我们谋荆罪景,还要把楚国也卷进来吗?”
“本来只是涉及荆国绝巅,对黄舍利倒也有所准备。但斗昭都来了,他不止代表楚国,斩我的那一刀,说明整个太虚阁都有可能牵扯进来。他们背后纠缠的岂止是一方势力?”
“风险太大,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容错空间。”
“投入越多,可能输得越惨。”
起伏不定的色彩河流,阐述着罗刹明月净不平静的心情: “不是我要放虎归山,是我不得已断尾求生!”
神侠的声音道: “我只是觉得……你走到了超脱门前,反倒失了几分当年生死不顾的勇气。罗刹,我们总说来日方长,可来日真的还会有机会吗?”
罗刹明月净冷笑: “咱们几方合作,你只想着自己,这是合作的态度?这是平等的真义吗神侠?”
色彩的河流呼啸在这片虚空里: “你这举世为敌的疯子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。你根本不在乎我能否成功祸国,更不在乎洪君琰能不能吞荆成就霸业??你只想天下大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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