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筏友好地笑笑:“好啊。”
两人一同排队买餐,方嫌雪帮他拿了双筷子,对他说:“你觉不觉得,监狱其实很像大学?”
花筏眨眨眼,实话实说:“我没上过大学,不知道大学什么样。”
方嫌雪噎了一秒,复而道:“没上过有没上过的活法,同样可以很精彩。”
花筏不介怀地笑笑:“你和我说说,是哪里像了?我有点好奇。”
“你有没有发现,这里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想给狱长留下好印象,抢着加分,学校里也是这样。”
“好像是......”
“而且,这里作息规律,还能学知识技能。”方嫌雪接着道。
“嗯,像你这种在学校是好学生的人,在这里也能加分,成为好囚犯。”花筏总结道。
他忽然想起什么,语气变得低落:“我有个朋友,也是高材生。我这种人,是不是不配和你们做朋友?”
方嫌雪怔了怔,蹙眉道:“别这样说。”
“你会不会看不起我?”花筏咬咬唇,“你们看不起我,也是理所应当的吧。”
“如果我看不起你是理所应当,那我出狱之后被其他人看不起也是理所应当。”方嫌雪取好自己的餐,给花筏拿了根油条,又拿了个鸡蛋。
花筏鼓着腮帮子,又给自己拿了一个鸡蛋:“这样就能考一百分,我也是高材生。”
方嫌雪觉得他太有意思了,忍不住伸手帮他把滚来滚去的鸡蛋摆好:“不是所有的考试满分都是一百分的。”
花筏自知又闹了笑话,垂着头叹气个不停,方嫌雪望着他沮丧的脸,笑着别过头。
他好久没有这样开怀地笑了——他的新朋友花筏,很可爱。
日子平稳地流淌,和之前平淡如水的状态有所不同,花筏出现之后,方嫌雪的日子多了不少亮色。
其实花筏早就出现了,只不过前大半年两人间的交流是一片空白,方嫌雪更愿意把那段时日称之为花筏没出现的日子。对花筏,他是相见恨晚。
那天方嫌雪在看书,花筏趴着玩手指。花筏评价起外面放的电视剧,剧里一个男的因为女的出|轨把女的杀了,人人都在骂那人冲动,他却说他很能理解那个男的。
方嫌雪对情感纠纷没有兴趣和见解,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,只说:“其实现实生活中绝大部分的人犯罪,都是为了钱。”
花筏撑着脑袋倔强道:“嫌雪你说的没错,但是你也不要低估感情的力量。”
方嫌雪淡淡抬眼:“你也不要太过高估感情的力量。”
“那就希望你永远不要遇到让你动真感情的人,不然你一定会对今天的话后悔。”花筏坚持,眼睛里有方嫌雪看不透的东西。
方嫌雪轻笑,低头看书,没再说话。
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花筏见他和自己聊天不专心,有点好奇地走过去,动手翻他书的扉页,想看书的名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