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情报说,汪致新离开司令部之后,前往奉天饭店下榻。”
“刚下车就被一群学生给围了。”
“斥责他之前发表的演讲,说那是出卖东北的卖国言论。”
“汪致新理论几句,反倒更激怒了学生,也不知谁喊了打他。”
“再之后就动起手来。”
“学生太多场面太乱,汪致新随行的几个人根本招架不住,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,就已经不行了。”
“最终是没能抢救过来。”
江宁官邸。
听着钱慕尹详述了事情的经过,被汪致新的死讯,震惊到大脑都有些空白的谭凯申,好一阵子才开口道:“汪致新,就这么死了?”
“确实就这么死了。”
眼神茫然的呆愣片刻,谭凯申下意识呵的笑了一声。
只是表情随即又恢复了严肃。
不过内心里,已经是仰天大笑。
娘希匹,这几年给自己添了这么多麻烦汪致新,就这么轻易的死了。
还死得这么憋屈……该!
“咳。”
咳了一声,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的谭凯申问道:“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?”
“汪致新到了奉天,难道梅坚毅就没派人保护他?”
“或者说,这原本就是梅坚毅的手笔?”
这是谭凯申最期盼的事件真相。
相互残杀,一石二鸟,双喜临门!
钱慕尹知道他的想法。
只是这种大事上,非但不敢随意附和,还得实事求是:“具体还不清楚,不过情报说,打人的学生是奉天警察驱散的。”
“也是汪致新体弱,他的秘书曾唯鸣还有几个警卫,都只是重伤。”
“如果警察到的再晚一点,没准儿几个人都要被打死。”
说着,又肯定的分析道:“总统,如果真是梅坚毅干的,那没道理还留着曾唯鸣几个人。”
“而且汪致新和他也没什么利益纠葛,也不会威胁到他,他就是对汪致新的态度再不满,也不至于做这种冲动的事。”
“毕竟汪致新的身份不简单,如果这事儿真是梅坚毅的手笔,一旦事情暴露,那他可是要被举国声讨的。”
“卑职以为,梅坚毅绝不可能做这种给自己惹麻烦的事儿。”
“奉天是他的地头,如果觉得汪致新聒噪,只要不理会对方就好。”
“完全没必要这么做。”
一番分析算是入情入理,谭凯申也深觉有理。
梅坚毅和自己不一样。
自己是借势成势,梅坚毅算是白手起家。
汪致新有能力夺自己的权,但却对梅坚毅毫无影响。
梅坚毅确实没道理,做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。
一个不理会,谁也奈何不了他。
不过,这家伙丧门星转世吧?
真是谁挨谁死。
感慨着,谭凯申又道:“外面什么反应?”
“暂时还没消息。”
钱慕尹摇了摇头。
徐可钧也刚刚才确认消息属实,报告给他。
虽然这事儿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,这时肯定已经引起了极大的关注,但是新闻界想要做出反应,却绝不会这么快。
谭凯申点了点头,又轻快的踱步两圈。
而后脚下一停回头道:“这件事情,能利用一下吗?”
他嘴里的利用是什么意思,钱慕尹当然清楚。
这事儿他来总统办公室的路上,就已经考虑过。
所以这时候倒是回答的痛快:“只能勉力一试,至于效果……总统,要怪就怪汪致新昨晚的那场演讲。”
“今天见报之后,引得外面轩然大波。”
“赞成的有,但反对批驳的更多,骂他是谣言惑众,是量大夏之物力,结东瀛之欢心。”
“尤其打人的凶手又是东北的学生。”
“东北沦陷的时候,这些人多流亡平津。”
“如今好不容易回去,汪致新又抛出这样的论调,这一点,学生的举动必定能赢得一定的舆论同情。”
“如果把这事儿硬往梅坚毅头上栽,卑职担心会弄巧成拙,被人窥出破绽。”
说着自己的分析,钱慕尹又道:“所以卑职以为,眼下最好先观望,看看舆论到底是什么反应。”
“如果攻讦梅坚毅的声音多,到时候再添一把力不迟。”
对他的建议,谭凯申略作思考,道:“不能光等,可以先试探一下舆论反应。”
“到时候看舆论风向,再做最终决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