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翎稚再抬头时那抹玄色已经不在了。
“乱扔垃圾真没有公德心。”
田翎稚扔了门闩,铺了一块破布,把那块令牌包了起来。
还挺沉,不是假货,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收废品的。
一夜好眠。
晨雾未散,田翎稚被吆喝声吵醒。
金樽楼的伙计抬着笸箩沿街吆喝:“吴掌柜的仁善,白送西域椒盐!瞧一瞧看一看喽,不要白不要喽!”
油纸包着褐色的粉末,落在妇人们的菜篮里,捡便宜向来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。
田翎稚也拿了一包,她捏着纸包一角,指腹轻捻,细碎的颗粒里混着几点暗红。
她凑近嗅了嗅,八角香气下藏着丝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,后脊陡然窜起寒意——这是炮制过的剧毒马钱子。
贪小便宜吃大亏。
“娘!隔壁刘婶送来的椒盐炊饼!可好吃了!”
老三举着芝麻饼蹦进来,唇边沾着褐粉末,“也不知道这金樽楼这次抽了什么疯,舍得送椒盐给大家伙,刘婶还说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瓷碗坠地声乍响。
田翎稚箭步上前掐住少年下颚:“快吐出来!”
指尖触到喉头肿胀,她心头猛沉——马钱子遇热毒性倍增,此刻灶上正温着卤汤。
田翎稚手搭在萧泽朗的腕处,眉头越来越紧。
“脉象浮紧,当取生豆浆二合、绿豆粉三钱。”
话音未落,三支袖箭破窗而入,钉在田记的二楼的木梯上,箭尾红绸赫然绣着金樽楼的貔貅纹。
“抱住你三哥!”
田翎稚抄起卤锅,裹挟着滚烫的汤汁泼向窗外。
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,她撕开老三的衣襟,心口蛛网状青斑正在逐渐蔓延——中毒了。
“吴掌柜你真狠毒。”
她将陈醋灌入老三喉中,冲后院厉喝,"老五,取五倍子、绿豆粉,地窖第三坛老酒!"
算盘声柜台后传来。老四蹲在里面拨珠,六岁童音脆生生报数:“五倍子三钱配绿豆二两,需搭三两卤汁作引...”
“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算了,他是你三哥。”